这部高分翻拍看完心情很坏

  德国,这个两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,翻拍了一部反战片——《西线版),去参选奥斯卡。

  《西线无战事》是一部虚构小说,由德国作家埃里希·雷马克(下称“雷马克”)通过你自己参加一战的经历而创作,于1928年在报纸上连载,1929年小说出版。

  自面世94年以来,《西线无战事》已被搬上荧幕三次,此前分别是1930年版和1979年版的。前两者均是美国参与拍摄的,其中1930年的版本,是第三届奥斯卡最佳影片。

  如今,2022年,重拍一部奥斯卡获奖作品,再送选奥斯卡——有些奇怪,却也印证着《西线无战事》在艺术史上无与伦比的地位

  它是世界上最有一定的影响力的战争故事之一。雷马克说,他只是记录下一代人的经历,书写了一个普通士兵承受的苦难,然后把士兵的困惑抛向观者:战争为何会发生?意义是什么?值得吗?

  这次执导筒的是德国导演爱德华·博格,他说,自己从小看美国人和英国人拍的战争片,在胜利者的叙述里,战争蒙着一层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。

  但是,作为德国人,“说起两次世界大战,不会有任何自豪,只有羞耻、内疚、恐怖和对历史的责任感。”博格想把这种情绪从德意志民族的记忆里提取出来,拍成一部特别的、属于德国人的战争影片。

  因此,2022年《西线无战事》,不仅是对经典电影的一次简单重制。在当下讲述出来,有着深长的寓意。

  《西线无战事》拥有卓越的“反战性”,因为它真实而犀利地刻画了一战时欧洲西线战场的残酷。

  影片起始,是一片斑驳的棕灰色土地。镜头慢慢拉近,人们逐渐看清地上的斑驳究竟是什么——植物全被毒气杀死了;弹坑是仅存的、能依稀辨认出的地貌特征;无数士兵的残骸嵌在地上,像是巨幅油画上的一抹。

  影片主角“保罗”和他的同学们所赴往的“西面战线”,位于当时德法边境附近。作战范围从北海一直延展至瑞士边境,长约700千米。

  这条绵长的战线,是由交战双方各自的堑壕、隧道、遮蔽所和铁丝网构筑成的。堑壕体系前所未有的牢固和完整,却也因此成了西线战场的噩梦。

  电影里,攻方士兵一跳出堑壕,冲进阵地之间平坦的无人地带,弹雨迎面而来。向前冲刺的人群一个个倒下,无数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抵达敌方的堑壕,就死在半途。

  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和激荡人心的壮举,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死去,残肢挂在树枝上,血肉嵌在堑壕里。西欧大陆的雨仿佛永远下个不停。

  观众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心力去盼望哪一方赢得胜利,只会不停祈祷,祈祷这场电影、这场战争,在更多士兵死去之前,赶紧迎来结局。

  一名法军飞行员回忆,从天空中看,雨后的凡尔登战场就像是“一只巨型蛤蟆湿漉漉的表皮”,令人生理性地感到厌恶。

  仅仅凡尔登战役期间,就死去了约60万名士兵。那片战场,被后人称作“绞肉机”,每寸土地都浸染着血水。

  荒诞就在于,60万人的牺牲,换来的却是几乎为零的战斗成果——凡尔登战役结束之时,德军和法军的阵地仍停留在原地。

  从结果来看,似乎战争从未发生,这也是“西线无战事”题名的解释之一。战斗惨烈地发生着,士兵不断冲锋,然后死去,但两军对峙的局面不曾有过重大改变。

  一战后,这场耗尽了交战国一代年轻人的暴行让人们深陷迷茫。这迷茫成就了一系列伟大的文艺作品,《西线无战事》就是这里面之一。

  原著作者雷马克的本意,不是创作一本“反战”小说。他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亲历者,18岁被派往前线作战。小说里,他似乎是借由着人物叙述自己的见闻。

  他写道,这本书“不是控诉,不是忏悔,更不是一次冒险……我只是试着描写被战争毁掉的一代人——即使他们躲过了炮弹”。

  战争与艺术的关系向来紧密。不过,历史学家玛格丽特·麦克米伦认为,一战比二战产生了更伟大和深刻的作品——“这原因是,对于反法西斯阵营而言,二战是一场必须要打的仗。但第一次世界大战日益被认为是一场应该被避免的战争。”

  战时,人的生命,甚至比不上一件衣服的持续利用率。尸体上的军装被扒下来,清理洗涤干净、缝缝补补,再发放给刚刚登记入伍的新兵。

  战争史学家黑斯廷斯说,“没有一场战争在开始时不受欢迎。”一战伊始,在欧洲参战各国,这场即将发生的军事行动是被广大民众极力支持的。

  各国政府都企图说服民众,自己是冲突中无辜的一方。德国声称,自己是在抵御俄国的挑衅,法国和英国说自己在反抗德国的入侵,俄国则说自己在防御奥匈帝国和德国。政客们通过大众媒体向公众进行广播,大肆渲染即将来临的危机。

  电影里,“保罗”和同学们就是在这样的社会情绪里自愿报名参军的。听了高中课堂上老师的一席演说,他们热血澎湃、振奋不已。

  但等上了战场,“保罗”在弹坑里亲手捅死一名法国士兵,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渐渐咽气时,愧怍与痛苦将他淹没。

  “保罗”试着去给濒死的法国士兵喂水,用小刀划开前襟,好让他呼吸更顺畅些。一张照片掉落出来。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,站在一面爬满常春藤的墙前。

  那场冗长、残忍的、无意义的战斗里,许多士兵像“保罗”一样,与敌人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,几乎升华为“爱”。作家斯科特·菲茨杰拉德将死亡60万人的凡尔登战役称作“一场爱的战役”。

  纪录片《他们已不再变老》里,一名英军说:“随着战争的持续,我对德国人的同情,一如对自己的同情。”一些英军和被俘的德国士兵成了朋友。他们惊讶地发现,不知为何,“我们也可以互相理解”。

  “我们和德国人达成的一致意见就是,战争是多么的无用,以及为何一定要发生。”

  小说里,“保罗”将那位法国士兵称作“战友”,愤怒地对着尸体说:“今天是你。明天是我。但要是我能活下来,战友,我要跟毁掉我们的一切斗争到底。它毁的是你的生命,而我的呢?也是生命。”

  荒诞就在于,即使作战双方的士兵个个心知肚明,新一轮冲锋没有一点意义,一个法国的排字工和德国的皮鞋匠之间,就没有非要杀死对方的理由——但他们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命运。

  《西线年出版,次年,同名电影上映。此时,距离一战结束不过十年,而距离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的到来,仅剩九年。

  当时的雷马克不会知道,《西线无战事》出版后,在全球范围内唤起了一场又一场的社会思潮。时至今日,这个虚构故事,仍然有作用于现实世界的强大力量。

  《西线)》中保罗在休假返乡时,被当初蹿动自己上战场的老师请去对学生们宣讲,保罗把前线惨状以及自己的亲身经历讲了出来,最后被学生们当成“懦夫”赶出了课堂

  出版当年,《西线万本。法语译本、英语译本,甚至是中文和世界语译本接连出版,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一股战争文学热潮。

  《西线无战事》戳中了某种社会情绪。衰败的经济,高居不下的失业率、尖锐的局势,欧洲人将当时所感到的迷惑和困苦,归咎于十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消耗战。反战之声从未如此强烈。

  旧日伤痕还未淡去,新的祸根已然埋下。诞生于如此特殊的时代背景之中,《西线无战事》一面世,就触发了广泛的政治危机。

  这声音惊动了政治家。德国政治保守派和法西斯主义者开始在报刊上谴责,称《西线无战事》是对德国军队“骇人听闻的诽谤和诋毁”。

  在英国,政治家开始担心,《西线无战事》的风靡正在让英国公众为了德国人所经历的战争而悲伤,“过度地关注敌人”,以至于忽视了一战中盟友国家的遭遇。

  电影准备前往德国发行,一位国防部代表以“损害德国形象、中伤德国军队”为由,要求《西线无战事》禁映。他们都以为这一部优秀的电影是一个谎言,美国正利用媒体对德进行某种微妙且恶毒的宣传,扭曲了战争的罪责。

  《西线无战事》在柏林公开放映第一天,纳粹党人购买了三百张电影票,坐进影院。当电影放到德国士兵筋疲力尽、准备撤退的场景时,观众席上的纳粹党开始高呼:“德国士兵有勇气,电影侮辱人,真丢脸!”

  有人跳上放映台,开始演讲。有人向台上扔去臭气弹和老鼠,场面混乱不堪。多个晚上,在柏林街头,电影放映的不断。

  审查会议被迫召开。考虑到电影所引发的社会危机,还有“可能会对德国年轻人所造成的精神危害”,《西线无战事》被禁止放映。

  荒诞在于,小说和电影在现实世界引发了一系列风波,德国社会不同政治话语围绕这一个故事诞生各相迥异的解读,其中,好战的力量似乎最终占取上风。它正借着对《西线无战事》的抨击和禁映,酝酿着更加可怖的阴谋。

  电影上映3年后,1933年,希特勒在德意志第三帝国上台。《西线无战事》被列为,雷马克受到生命威胁,流亡瑞士。雷马克的妹妹留在德国,受作品牵连,被纳粹处死。

  雷马克于1970年在瑞士逝世。这位反战小说作家没有等到回答,却在生命里两次见证自己的祖国燃起战火。

  电影中,弹坑里,愧疚又愤怒的“保罗”伏在法国士兵的尸体上,向酿起这场悲剧的世界讨个说法。他愤恨地说:“我向你保证,战友,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。”

  如今的影视技术如此先进,超清影像和立体环声能给予观众前所未有的视觉震撼,让人身临其境,仿佛和主角“保罗”一同站在那片浸染着血肉的战场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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